2016年2月16日 星期二

回不去的旅人

那天與他分開後我傳了封訊息給C,「我以後應該不會和他像從前一樣好了吧。」C也習慣了我的沒頭沒尾,「所以分手了嗎?」「嗯,以後都是普通朋友了。」

你也有這樣的時候嗎?曾經無話不談、形影不離,覺得蘇打綠的頻率就是唱給你們兩個人聽的親密好友,有一天聚首,才發現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各自早就款好行囊,頭也不回的朝
分岔路口的兩邊向前走,而曾經為對方保管的不堪與秘密,像是為彼此別上的護身符,落在背包肩頭晃啊晃著。

C說是因為我難搞,無法接受與自己意見不同的人。「可是你也難搞啊」我試圖反駁。

那種疏離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我仔細回想。大概是上線之後吧,樂天知命的我總會將工作上遇到的陰暗故事,當作一則則饒富趣味的黑色幽默與他分享,但每每都會得到他太誇張的情緒詞彙,和「還好我不是你」的慶幸表情。剛開始我都順應的陪笑,但久了不免慍色:你在驚訝的,是我明天收假就要回去面對的人生耶!

除此之外,脫離了學生時代的同溫層,我們紛紛來到社會接觸形形色色的人。彼此間的話題也不再只是偶像、愛情、喜歡的人事物這般單純,儘管從前的我早已憂國憂民,這一年來的思想更透過幾百幾千雙眼神的雷射,成為一種身段柔軟如黏土,內心卻越發剛強的青黃不接。

或許通篇文章可以用一句道不同不相為謀作結,但我實在訝異原來「永遠」這件事的艱難,並不只發生在愛情上。

於是,我挖起小學學過卻從來不能理解的成語:君子之交淡如水。試誤似的想著,如果我少對他分享一個秘密、少共享一個邪惡的念頭,分手的這天是不是就不會來得這麼快。但我們的感情不就是建立在這樣的親密之間嗎?或許這根本沒什麼大不了,充其量就像每段學級結束、隨著各奔東西而漸淡的校園友情一樣。只是如今少了明確的成長階段提示,這樣的淡化才格外讓人不安吧。

「若是哪一天妳不再來跟我說垃圾話,我就知道妳在心裡跟我分手了。」C自以為聰明的舉一反三。

或許吧。從前以為離別很簡單,說穿了就死亡這一個大魔王,只要乖乖吃飯身體健康,就能離它遠一點;但每當回想起那天對坐在餐廳,越聊越陌生的我和你,才發現一直都是我太小看人生、高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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