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2月20日 星期日

Fix u

We have nothing to fear but fear itself.


2015年12月13日 星期日

921/677十連發紀念

上線七個多月,甫完成第十次的香港過夜班,想著這些日子來義不容辭的三十腿、十個夭壽的早起(05:25wake up call),怎麼說都太值得為自己的毅力記上一筆。愛情的力量真偉大,是每個和我飛過921/677的姐為我下的眉批。

經過了昨晚極重度的上班前憂鬱(什麼時候才能心中毫無窒礙的與港島同眠呢)、今天過早的晨喚,再有意識時,已經是從機場酒店長途跋涉後,站在330 3R jump seat前檢查緊急裝備。整頓好一切,來到廚房準備清點免稅品,教官(機長的意思)拿著信用卡說要買歐舒丹護手霜,心中瞬間冒出無數白眼,老娘腦還沒醒pos機(賣免稅品的機器)也沒開,你急屁。我意興闌珊的翻起雜誌找商品貨號,才聽到教官怯生生(無誤)的說,他看到組員名單上4R姐今天生日,想說生日還來飛這種班,辛苦了,就買個小禮物送她吧。啊。腦中的不耐瞬間消散。

教官刷了卡簽完帳,轉身走回駕駛艙,他說,還是請我們轉交吧,避嫌嘛,他抓抓頭,困擾的笑了笑。於是我借花獻佛的唱起生日快樂歌,拎著教官的好意,一蹦一跳的走到後面廚房給4R姐這個好消息。看著她收到禮物的手足無措,真好。

第一班是預計七點五十從香港回臺北的早班,登機時間接近尾聲時,我的責任區才有一位年目測不過四十的男子匆忙上機,神色狼狽的把行李丟上櫃子。當時我只顧著快點起飛啊啊啊啊,還在心裡嘀咕著男子的姍姍來遲。

一個小時二十五分的航程很快,當刷刷刷的做完所有工作,我躲在責任區的櫃子旁偷喝水時,剛剛那位男子轉過身面對我,開了口。他說他的爸爸在臺北醫院的加護病房,情況不太樂觀,隨時都有可能會走,他要趕在等等早上10:30那次探病時間進去看他,問我有什麼辦法能盡快下機。這份求助來的是多麼突如其來,我思考了0.5秒,放棄把時間花在多麼努力都無法成功的同理心,答應他的請求,幫他找了前面的位置換過去。和他只有短短兩句交談,看著他佈滿血絲和紅腫的雙眼,回想起他無視尷尬說出生命艱難的無奈,好像是在毫無事先預告下,看了一部真實的悲劇電影。

送全部乘客下機後,姐說他看到那位先生降落時一直在哭。姐說,希望他爸爸沒事。

可是人生真實殘酷至此,平安健康快樂,是多麼奢侈的祝福呢。我想起在臺灣海峽另一頭讀書的R和E,和那些為了生活、為了理想,為所有或無奈或選擇後,與所愛分別的人們。

曾和R撒嬌的抱怨,我們距離好遠哦。他只回我一句,可是我們的心很近。R不是擅長甜言蜜語的人,我知道這句話就是真心;關於那些愛人們,他們也是這樣想的吧,嗎?

感激這些來來去去的人們,用自己的人生有意無心的讓我不斷複習這些和基礎物理一般艱澀的奧義。

若是嫌祝人平安健康無義,那不如就祝福我們都擁有越過一切苦難的勇氣。







2015年12月10日 星期四

777 ojt

睽違好一陣子 再獲得一次超級菜鳥的頭銜
待命被抓飛用777飛的501(上海浦東)
秒J 緊張 期待 興奮 you name it
幸運的這次的哥姐人都很親切
777雖然已經購入公司一年
但似乎因為打工不便利(今日已深深體會)的關係
組員們並不是那麼喜歡飛它 因此彼此對他的硬體也不是那麼熟悉(相對於姐姐們能在330 744 738閉眼打工比起來)
XXx放在哪裡 這個東西怎麼按 咖啡機怎麼煮不出來
一度有股大家跟我一起ojt的親切感(?)

可能是新鮮 也可能是大病初癒後的珍惜
今天第一次 下班時 心底浮出 好喜歡我的工作唷
的滿足與感激

心底在乎的 裝的
滿滿的都是可愛的人啊


2015年11月27日 星期五

臺灣味飛機

R的室友是中國人,寒假要來臺灣玩。
昨天問他坐什麼航空公司,他說華航。
為什麼要坐華航呀?廉航更便宜不是嗎。
他一本正經的說,沒為什麼,覺得去臺灣玩,就是要坐中華航空呀。一上飛機聽臺灣腔、聞臺灣味,才是去臺灣玩的感覺。
問他,長榮呢?他說,長榮,不是廉航嗎?

不禁讚嘆公司這年年歲歲裡,在世人心中烙下的印象如此之深哪。

2015年11月26日 星期四

老人與小孩,還有自己

結束了抱怨了一百次的三腿,終究跨過所有凹凸,回到家躺在睡意的大海裡。到底來說已經是個幸福無憂的人了。

不想騙自己,這次的飛行是挫折的。情緒化的經理、尊榮萬分的卡客,但一切的一切,都不能往別人身上堆疊理由。誰喜歡被當成笨蛋的感覺,但誰能自始至終都對一切瞭若指掌呢?為什麼年少時的學習,是如此自在且心無旁騖;此刻成長的進程,出現的時刻卻讓人感到羞赧和不自在?學習,也需要臉皮嗎?為什麼變好,要在乎別人的眼光和耳語呀。

最後一腿,載來一群殘障團體的出遊團,腿瘸的、行走不便的一字排開,25張輪椅不誇張。都是好真誠直爽的大叔大媽啊,一個小時的航程每經過他們附近,他們都直爽的拿手機對我又拍又讚嘆(好亮的姑娘啊!多拍幾張),意外的沒有排斥的感覺(絕對不是因為被誇獎漂亮)。老人與小孩,是飛機上最得人疼的動物了。人生階段仿佛是一道烹煮程序,小孩是未被浸泡在滷汁裡的單純,老人是完成所有繁複工法、曬過太陽,見山又是山的爐火純青。而青中壯年,就是還在爐中掙扎,惹得一身腥的身不由己。

晚安。

2015年11月20日 星期五

粉色BBQ

獅子山2015/11/7電腦鍵盤壞掉
 用公司電腦打的第一次聽到這個山名,
是在電影<紅VAN>裡.VAN,
一部導演竭盡所有明嘲暗諷之力,
將香港97回歸後,其對中港關係之現狀盡情調侃一番的作品
那時在W千推薦 萬推薦之下 
看了youtube上的電影連結 
資質駑鈍如我 
看完片後經過了一番google和腦補 
才逐漸捕捉出導演的鏡外之意
但唯讀獅子山精神這五個字
 卻意外鮮明的讓我肅然起敬

早上十點多的沙田 
是香港庶民日常的縮影
我們從地鐵站出發 
穿越一些攤販和市集 
經過一條晚上看起來應該會很美的橋
來到登山口下
登山口旁是一座以露天飲茶為主題的小公園
看著老老少少愜意自在的坐在路邊飲茶吃燒賣
舒服到連空中有幾隻蒼蠅想分一杯羹也無所謂
於是我們也禁不住的找張桌椅入座
十點後的茶不用錢 
阿姨熟練的將一組裝在臉盆裡的茶具滑上餐桌
三籠小點心 兩杯豆漿 一壺茶 還有一瓶台灣的醬油膏
這樣的早午餐儘管沒有歐姆蛋配小野麗莎的慵懶
但作為登山前的牙祭 再幸福不過了

從一處童軍營地向上攀去
路邊的林貌很不亞熱帶 
比較像是侏儸紀公園
一片一片光禿 是要蓋房子還是重建步道嗎
不一會兒就來到第一個至高點
一位北北獨自坐在石頭上 
向山下的人們演奏口琴
琴聲被風吹的蕭瑟 
我席地而坐 吃起橘子
爬山是最容易感到幸福的時刻了
渴的時候喝一大口水
餓的時候吞一顆水果
累了 找顆石頭一屁股坐
說穿了就是人類本能渴求的滿足過程

沿著麥理浩徑走走走
剛好是星期假日 巧遇了一場公益團體的爬山活動
山裡瞬間熱鬧的像是大坑六號步道
這次的行山失去了方向感和時間
我亦步亦趨的跟著R走著
好不容易來到有名的臺灣國旗至高點
這天天氣不算晴 偶爾還下起毛毛雨
但也因為如此 遠方的海面 更顯透亮金黃

下山的途中遇見猴群一隻美猴王蹲在路邊啃食果子
但對猴子的好奇 很快就被牠齜牙咧嘴的討食消滅殆盡
我罵了好多髒話 驅鬼般的想兇跑他們(事實證明毫無作用)

來到筆架山山腳已近黃昏
我們坐在石頭上 
目睹了老天爺的烤肉party
風有點大 
身子涼的發抖
但很開心

2015年11月16日 星期一

檳城喬治市初見

一直以來就對馬來西亞這個國家充滿好奇,但從未想過喜歡的情緒,會是如此強烈。

當接車一開出機場,大園般的窗外景色就看得陶醉:散落林間的聚落、小朋友用樂高蓋成似的可愛平房,一踏一踏悠閒在屋頂漫步的貓咪。我像第一次坐文胡線的小孩,四處驚奇著窗外的景色流蘇。


飯店坐落在喬治市的西邊,出飯店再走兩條街,就是有名的美食天堂汕頭街。一貫的亞洲人風格,垃圾散落的街道、感覺只是泡個水又拿來用的碗盤,雖然心中仍會擔心明天會不會在廁所裡上班,但仍入境隨俗的大口吃下一碗碗檳城日常。

這裡的飲食攤販貫徹了互利共生的真諦。三四家攤販和店面是一個生態圈,客人告訴店家想坐在ABC哪個店面,店家就會把食物送到跟前。所以,你可以正大光明的坐在A店面,吃著A的炒粉條,喝B的四神湯,品嘗C的白咖哩麵,沒有禁帶外食,街坊店家互相幫助、和氣生財。我曾走進一處以大榕樹為圓心的食物範圍,問了一旁收碗盤的阿姨這裡有什麼吃的?只見她舉起手指,點點豆豆的告訴我,左邊有炒粉條右邊有尖蕊我們家賣粉條湯,看你想吃什麼。這樣有錢大家賺的信念,看在一個錢被賺走的消費者眼裡,覺得錢被賺的心甘情願啊。


早上起了個早,打算沿著古鎮區繞完一圈。假日八點鐘,人們似乎還沒起床,一路上只見我一個人遊蕩。一直被姐警告這裡治安不好,獨行一定要小心,而熱愛自由遠勝安逸的我,邊走在路上也不停在心中建立被偷拐搶騙的心理準備。路邊房屋都是清一色低矮的一、兩層樓平房,房子上也老實的刻上建造的年份。最喜歡的是海邊一處廢棄的中學,它像是迪士尼或是動畫電影裡用來給調皮孩子冒險的老房子,樹木雜草毫不客氣的穿梭在門廊與窗戶間,那是一棟假裝不來的歲月之重。可惜旁邊圍了好多無所事事的男子,不敢靠太近。希望下次一起去的時候,它還安在。




迷了一點路,比劃了一下地圖,終於來到有壁畫的醫院街。在這裡遇見第一個孫中山景點,他以前在這條街上辦了所中學。民宿似乎興盛在這條街和隔壁的愛情巷,幾個白人坐在門廊前,悠哉的翹著腳看書,椅邊幾隻貓瞇著眼打盹。想起奧地利草坪間的悠閒,比起歐洲,這裡的悠哉更有種看破紅塵、不如與紅塵載浮的了然,喜歡。


一路上斑駁的老房綿延不絕,本以為這條街就是高潮,轉個彎再下一徑,又被那片窗、那個櫺驚喜。在文青界備受喜愛的壁畫,意外低調的安靜坐落於各個不起眼的角落。我以為憤青如我,看到這些畫應該會皺起眉頭,碎唸它的矯揉造作。但當和它們面對面時,卻是一股真實的暖意流瀉於心。(其實天氣很熱,應該是感受不到暖意的,或者說是善意吧)



一直想起駁二圍牆上那隻貓咪。駁二、華山、松菸、勤美,都是我心中偷偷唾棄的小清新。走了一遭檳城才豁然開朗,是它們的與世隔絕吸引了我的不安吧,它們像是一座座中古世紀與城外庶民生活隔離的城堡,城堡很棒,裡頭有著珍稀的舶來品,講究的美食,城堡裡的一景一物固然也是值得保存流傳的一環,但太美的事物總有種不踏實之感,比起一碗上百的冰,還是一碗附贈一隻小蟲的銅板美食讓人自在。

回到檳城,那些壁畫儘管文青到不行,但顏料用的是路邊四粿冰阿北的皺紋,畫筆拿的,是幼兒園裡阿妹飛躍的小小馬尾,沒有為藝術而藝術的勉強,沒有「我們來做些文創產業吧~~」的熱血,他們知道,人們心中那塊微不足道卻足以撼動宇宙的情感,是製造不來的。

這裡的人很親切,除了這句籠統的形容,我再也想不到更貼切的形容詞。第一次在陌生的國度點餐、問路、買東西,是全然的自在不侷促,儘管人們的中文口音各異,但親切,不需翻譯。



可惜只是短短的兩天班,這次只是探路,以後一起去:)


2015年11月12日 星期四

命運

和C聊天。和他說了R的事,他震驚的鬼吼鬼叫好一陣。
於是像是參加昔日同窗好友婚禮一樣,我們聊起已快不復記憶的往事,那些可能差個幾步路、少個幾句話,今天我們就是形同陌路的蝴蝶效應。
其實就算是到彼此重新對話的現在,我仍是不太明白那時青澀的我,究竟是撒了什麼鬼話、使了怎樣的眼神,讓他們紛紛把我定位成如此值得追隨(?)的人?偶爾接受到他們令人受寵若驚的人生咨詢,也只能感激緣分的信任,勉強成熟的收下那份敬意。

相信命運嗎?這是個永遠不嫌造作的問句,
就算是拼圖,也早有了注定的景色和形狀,
但拼拼圖的過程,卻仍是趣味無比。

深陷以人生難題包裹的感情習題的C,
對話記錄中的劍拔和低聲下氣,仿佛看見自己的從前。總有一天會結束然後蛻變的,祝福你。




2015年10月30日 星期五

長班前絮語

等等深夜十一點四十分起飛(必定會誤點)的747,十個小時的飛行,溫哥華是目的地。

小時候去過這個城市兩三次吧,詳細的時間和地點已經不復記憶,

可惜沒機會回家把當年的旅行紀錄本拿出來翻閱,有一年全家在那裏住了好幾天,

去了好幾次史丹利公園、一個航空博物館,和一家好吃的日本料理。

說我格局小也好、偷懶也罷,這種熬大夜、停留時間又長的班我真是沒什麼興致,

是一種依然無法調適、世俗與內心的糾結吧,

人們嘴裡俗套的叨絮不斷在耳中複製貼上,「難得去到那裏,一定要___________呀。」(底線處請代入一切吃喝玩樂)。

心中最認識自己,知道自己從來就不是哪~~~裡~~~來~~~~遊~~~樂(或哪裡來自拍)的料(請套入蘇打綠的旋律);恬靜的、空出一顆心體驗所有孤獨與陌生,才是最令人自在的時刻,

但他我和本我的掙扎,卻像中東國家的內戰一樣,永不停歇。

要是能像坐區間車一樣,再把旁人的眼光向兩邊移移擠擠就好了,

這樣就能塞下更多打從心裡的快樂了吧。






2015年10月23日 星期五

witness

害怕目睹人性令人失望的瞬間。

1/登機時間,旅客魚貫進入客艙,我站在客艙中間,照例做些發毛毯給枕頭的零碎小事。
見旅客突然停止了移動,向前望去,一位阿桑(年約六十初)把行李箱佔據了走道,轉頭看著身後拿著綠皮護照的中年男子,說了幾句,猜是想請男子幫她把行李箱放上櫃子吧。

只見男子立即搖搖頭,並指了指我。

站在他們前頭不遠處,阿桑的求助面容和中年男子漠然的肢體語言一覽無遺。

於是我堆起笑容,快步向阿桑(的行李)走過去。

2/同樣在登機,一位穿著墨綠色外套的阿姨(一樣手拿綠色護照)經過我時和我預定了一條毛毯,在我還來不及反應之際就往後走去。想說不是我服務範圍的客人,後面的同事等等也會發,就沒有特別在意。

沒想到在安全示範完畢、要起飛之際,墨綠色外套阿姨氣沖沖的跑來我面前,劈頭就罵:「小姐我剛剛和你要毛毯你都沒有給我,之後我一直跟你招手你也都故意不看我。」看著他怒目三分的面容,我立刻和他道了歉,將毯子給他。

後來航程中經過他時,他的臉都十分的臭,仿佛我真的故意忽略他(並且只服務外國旅客?)、歧視他。

3/和一位資深同事同一組工作,同事一路上不斷碎念著另一位同事,罵得好兇,還邊講邊翻白眼。但我心底清楚同事描述的一切情形,並不都是該主角的錯,只好一直搶著幫資深同事做事,讓他消消氣(?)。

事後和該主角聊起,發現資深同事一句指責都沒和他本人說,只是到處向第三者(例如我)宣傳他的不是。

4/我討厭你否定他人得以遇見所愛的幸運。我真的很討厭這樣的你。

2015年10月22日 星期四

01

早上六點五十報到、下午五點整結束的香港三腿班下班,拖著笨重行李臉戴著妝,到勝博殿享受一個人的豬排時光,是我犒賞自己又一次歷劫歸來的小確幸。

吃飽後到櫃台結帳,一如往常的把信用卡夾在簽帳單、交給櫃台、等待簽單列印、簽名、拿發票。正當我拉著行李踏出店門之際,聽到櫃台其中一位店員用發現新大陸般的驚奇聲調(不誇張)和同事驚呼,「她剛剛竟然用雙手接發票!!!!!」。

這一句話中蘊含的宇宙之奧妙,足足花了我整趟走回家的路途猜測著。

究竟是:空姐竟然這麼有禮貌?  還是:不愧是空姐,這麼有禮貌。

或是一切根本無關乎職業,她只是在紀錄:原來剪齊劉海的女生拿東西都愛用雙手喔。 某堂大學通識課的趣味實驗。

在還沒開始工作前,就討厭人們對工作者的刻板印象和偏見,

打從心裡的尊重所有事情,真是件困難的心境。




九九重陽日

當發現先前一個多小時的披荊斬棘,只是徒勞無功的繞了老大一圈回到原點時,我喪氣的癱坐在起點的宗祠邊邊,苦笑著手中google地圖再精良、行山手冊再如何圖文並茂,都還是無法抵擋這令人頹喪的小失誤。而人生不也爾爾。

大腦古道,從蠔涌下公車,沿著溪河一路往山裡走。只見道路一側蠔涌溪溪水寬闊,令一側民生住宅櫛比鱗次,住宅有著臺灣民宅的四四方方,卻又融合了西式住宅落地窗、大陽臺的悠哉,比起港島寸土寸金的海景大樓,「生活」的況味為社區增添些許人氣,儘管時辰正逢正中午太陽正烈,心境卻也隨之平靜幾分。

走了半個多小時來到古道入口。古道入口淹沒在毫不起眼的角落,第一次行經還直接錯過。古道不愧其名,由堅固的石階堆疊而成,沿途溪水潺潺,一路隱身山間,沒有壯麗的景色或能寫入遊記滿足讀者視覺的驚奇,靜謐、平凡、老實。行經溪澗眼見溪水清澈的見底,彎下腰像卡通裡遠行中的唐三藏以手為缽(應該是多啦a夢與西遊記這部長篇動畫為我建構的圖像),喝了一口山泉,香甜止渴!便把包包裡1.5公升水壺裝滿之,想起明日在離山林如此遙遠的大型機械裡,仍能啜飲大自然的甘甜,甚是奢侈。

沿經劉克襄在書中著墨不多的大腦古村,完好如初的石磨、仍猜得出房屋原樣的斷垣殘壁,我站在一片石牆前試想人煙尚在的村莊樣貌。我家門前有小河,後面有山坡,住在這裡吟唱再適合不過了。

接著來到一宗祠前,宗祠左右各有一道路往山裡延伸,或許是右駕國民的下意識使然,我們沒有多想的朝右手邊那條路走去。一路上樹林茂密,憑著前人綁在樹上的布條徐行,還幾度因雜草重生而一時失了方向。就這樣摸索了一個多鐘頭,就在意識到路漸明朗寬闊,發現我們作功=0的回到了宗祠門口。

整理好五味雜陳的心情,打起精神往另一條路攀去,沒多久就接上一條有路牌的麥理浩徑,瞬間士氣大振,再往上走,穿越一片十面埋伏的竹林,海闊天空,來到一處制高點,君臨天下。

原來我們不知不覺來到了一座標高606米的水牛山山頭。誤打誤撞換得的一整片遼闊,讓我們捧著受寵若驚的心,坐在崖邊許久。層巒疊嶂的青山、潑墨畫的海景,和遠遠山路上如螻蟻的行山者,人類之渺小映襯了大自然的壯麗,卻也同時映照出自己身為能思能想之人的萬幸,矛盾又安心。

下山的路比起來時路更顯狹窄,但心頭剛住進一片寬闊,就算小腿無時無刻都被草叢全程撫摸著,也都坦然了。

從沙田區的小瀝源回到市區,沿著有臺北感覺的河堤走到地鐵站,到沙田吃了第一次的茶餐廳(隨便一家竟然也讓人好喜歡),帶著明天可能酸的一鳴驚人的雙腳,回到熟悉的燈紅酒綠。

2015年10月14日 星期三

芽莊城越南牛肉粉

2015/10/12

我們約好六點整在深水步C號出口見,要去吃一家在美食app上查到,看似不錯的越南菜。

不知道用西門町來比擬深水步合不合適,來了兩三次,它給我的感覺和西門町很像,雜亂的住商混合街道,路上遊蕩著衣著散漫、會讓人下意識想遠離的男子。儘管描述至此,但比起旺角、尖沙咀用綠油油美金妝點的欣欣向榮,深水步真實不假的香港樣貌,反倒讓人感到安心。(我知道這樣的句子在上一篇就用過了,但真實感受就是這樣嘛)

這家越南牛肉粉位於一棟名叫北河街市政大樓內,名為市政大樓,其實就是個菜市場、食物廣場共構、年久失清掃的大型市場(類似台北公館的水源市場骯髒版)。乘著手扶梯來到位於二樓的食物廣場(一樓是菜市場),一走進去,就被眼前的人事物震懾的大退三步:諾大的四方形廣場,四面牆就像百貨公司地下街一樣,鑲嵌了各式餐飲店鋪,但每間店燈光昏暗、裝箱的食材散落四處,沒有窗明几淨的櫃台、沒有圖文並茂的菜單,甚至有些店家圖方便,直接把大大的ㄆㄨㄣ桶放在店前方便使用。身為還算重視餐飲衛生(至少檯面上)的國家前來的我們,都感覺到了彼此內心的吶喊與遲疑。

戰戰兢兢的走到位於角落的越南牛肉粉店面,一位穿的像千層派(不是我說的)的大媽看到我們怯生生的走進,便熱情的領著我們入座,她站在一旁豪爽的和我們推薦各式招牌菜,一聽到我不會講粵語,還貼心的嘗試用不輪轉的普通話解釋招牌河粉裡加了哪四種料,最後講到興致之處,乾脆拉來一張椅子,一屁股在我們正對面坐下。

雖然好擔心在這樣的衛生環境下吃飯,明天會不會直接在飛機廁所裡上班,但內心仍抵不過對這樣一家店的好奇,於是先點了一碗招牌湯河粉,兩個人意思意思分著吃。

老闆娘看到我們要分食,便拿了兩個綠色的小碗來,並坦承這個碗可能洗的不太乾淨,還拿了杯熱水要我們自己再涮涮碗。

等待的時間不久,老闆娘就端來了神秘的湯河粉。不抱期待的舀一湯匙入口,

嗯......滑嫩的河粉、入味的湯頭,還有軟嫩中帶有一點扎實口感的牛腱...根本超級好吃!

想起越南籍同事曾說過家鄉炸雞翅是多麼美味,於是我又加點了雞翅和牛腩飯,一樣好好吃喔嗚嗚嗚,雞翅一支六元港幣,但滋味徹底擊敗名古屋的雞翅。

結束這場處處驚奇的晚餐,要結帳時不見老闆娘身影,和老闆付了錢後,離開食物廣場。坐手扶梯下樓時,瞥見老闆娘手提著兩個裝了菜的塑膠袋,匆忙的往店裡走去,看來店裡的食材都是現買現做的(一樓菜市場),難怪如此新鮮好吃阿。

走出北河街市政大樓,回到喧囂擾嚷的深水步街頭,眼簾中又擠進「這樣才符合2015年的香港嘛」的各式明亮餐廳。剛才仿佛領著眼睛和胃,去了一遭和人們描述起,他們怎麼也不會相信的神秘地方。

桌上的碗筷是老闆娘還沒整理、客人用過的餐具。


來這裡吃飯的人,清一色都是中年男子或是大哥大姊,瞬間成為該場所數二年輕的女孩兒,覺得開心





沙子與大地

和L抱怨,擔起這份工作之後,每天每天得到體會的速率實在太頻繁了,提筆紀錄的速度遠遠跟不上,覺得這些感知和故事就像沙子,怎麼樣都抓不住。

L說,就把自己當成大地吧,沙子再怎麼流逝,總歸都是落在自己身上呀。

但要如何從一個伸手力挽狂瀾的孩子,成為一片寬闊的土地呢,L沒有說。

我猜,他也在一個我遙不可及的世界裡,邊和我經歷著相似的扼腕,邊努力的學習吧。


2015年10月3日 星期六

No.7 Museum of Sydney 雪梨博物館

Museum of Sydney(雪梨博物館)
2015/10/02@Sydney, Australia

上次飛051(雪梨)的時候和Y一起,難得能和同學一起在長班撒野,當時去了歌劇院、坐了觀光小火車,還去爬藍山看了壯麗的山谷纜車,十足觀光路線。這次自己來,就能理所當然的安排各式孤僻行程了XD

買了博物館套票,三個月內參觀四個館只要十八澳幣,十足划算!不然每個館單獨門票都要8~10澳。

雪梨博物館,三層樓高的建築,展示了19世紀末英人來到雪梨後,這個城市、甚至整塊土地的歷史演變。對我來說,用歷史博物館作為旅途的開場,是登門拜訪一個城市最有誠意的方式:渺小的我無法像華人祖宗一樣,為異地運來美麗的絲綢或瓷器,那就帶來一顆空空的腦袋,請將這座城市畢生的精華,毫不客氣的裝進來吧,讓我回到家鄉後,能和旁人訴說這裡的驕傲與偉大。

博物館雖以歷史見長,但它呈述的技巧,卻美的如同藝術館。從售票口旁拾階而上,階梯上的油畫以一種我無法理解的方式,描述英人初抵澳洲時,英人和當地原住民交涉的情形。雖然我是一個美術白痴,但這張以藍色為視覺主體的圖畫,卻也讓我在圖的一片混亂中感到異常寧靜。異地人的到來,對這片土地來說,究竟是一番救贖、或是一場綿延幾百年的暴風雨呢?

除了油畫之外,廳內五花八門的雪梨大橋模型、19世紀的藝術品,和特展廳內讓小朋友畫畫的圖畫區,明顯感受到策展者心中「歷史即藝術」的不可區分。

最敬佩的,是館內「事實就是這樣嘛」的坦白。人們總愛調侃澳洲人是罪犯的後代,而館內的文字解說,也大致佐證了這個無理的說法。十一艘船、幾百個罪犯、海軍、檢察官,是這場移民主要的人口組成。但說是罪犯,卻也不是那樣十惡不赦,一旁的文字羅列了一名犯人的罪行:他偷了一籃麵包、一條培根和一袋馬鈴薯,與其說是犯罪,倒不如說是和生活拉扯的無力(可惜解說牌並沒有透漏這些前人的犯罪組成統計)。

二樓的大廳用一個大大長長的平臺,以城市發展、住宅、交通、飲食等主題分門別類介紹這一百多年雪梨的變遷,平臺實在太符合閱讀的人體工學,我竟然不知不覺看完全部的圖片文字。不只方便閱讀,小朋友把學習單放在上面謄寫也容易。原來我一直以來都是能細心自在參觀博物館的料(自己說),只是缺少適合的媒介而已吧。

最後一個常設展是介紹當英人入侵、進入(請自行填入適合的動詞)澳洲大陸時,對原生住民的影響及扮演關鍵腳色的原住民。和其他展覽主題的房間比起來,這裡的內容相對簡潔,想起夏威夷Bishop博物館,細述了夏威夷王朝的二三事,對於歐美人來到後的歷史,反倒簡單帶過。

整體來說,雪梨博物館是人們了解這個城市的第一課,內容廣泛不刁鑽、呈現方式平易近人不艱澀,相信若在觀光前先造訪這裡,會對一景一物能有更多想像和感觸的。


2015年9月29日 星期二

最害怕的聲音

在這世界上最害怕聽到的聲音,是心跳。

國一有堂生物課,是在窗外有一棵茂盛鳳凰樹的實驗教室上的。每組互相用小槌子和聽診器,聽心跳脈動、觀察膝跳反應,還記得那應該是全班第一次到實驗教室上課,整個教室鬧哄哄,好不熱鬧。

我們兩個兩個一組,座號在我前面的W聽完我的心跳後,將聽診器交給我。聽聽看我的心跳吧,W大方的說。

小心翼翼地戴上聽診器(老師強調聽診器很貴),聽頭那端傳來因移動而產生的悉酥聲響,我慎重的將聽頭移到W胸口、她潔白制服百合領左下方的位置,不消一秒鐘,聽管便遞來一陣陣沉穩的撲通聲。

「砰砰、砰砰。」

阿,是W的心臟,在跳。

「砰砰、砰砰。」

還在跳。

儘管W的心跳聲如同上下課鐘聲般沉穩、堅定、毫不退讓,但我卻越聽越不安,急忙摘下聽診器,耳朵裡瞬間被一群十三歲女孩的打鬧聲填滿,才感到安心。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多麼害怕失去。

害怕失去,小至感情、物品、情緒,大至生活狀態、生命、健康,我像是萬芳歌詞裡學不會勇敢的十九歲少女,「總是在快樂的時候害怕不快樂,十九歲的時候擔心二十歲就老了」,不論心跳聲再怎麼厚實,耳朵裡卻只轟隆著深怕下一秒就聽不到它的恐懼。這是逃避的一種吧?你猜。否定它存在的事實,就能稀鬆平常的面對失去,「啊,我要失去它了嗎。他曾經存在過?我是沒印象啦,隨他去吧。」

否定一切對自身的重要性,屌兒郎噹看待手中一切擁有,他們讚嘆你亂世浮生的豁達和無欲無求,事實上,誰勇敢,什麼叫懦弱,你比誰都明白。

細數此刻所擁有的,珍惜能看著它漸漸衰老的福氣,最後,一眼也不眨的目送它離去。

如果能做到這樣,砰砰聲也將化作生命節奏,無須再費心練習失去了吧。

嘿,讓我聽聽你的心跳吧,我不想再害怕了。





2015年9月26日 星期六

荔枝窩片頭曲

2015/09/26

中秋節的香港,是一塊以深水為圓心烤成的月餅。

天生雨女命,來三次香港下三次雨,前往荔枝窩的路上下起傾盆大雨,在涼亭聽了一個多小時雨聲,天雨路滑,為了不讓明天回程的同事缺員打三腿*,雨停了決定來日再戰,坐公車回到起點大埔墟。

回到大埔墟已是下午三點多,到大埔街上逛逛,彌補今天一事無成(?)的遺憾。大埔墟,有個會讓臺灣人心微微一震的名字。想雞婆來個地名比較,google搜尋大埔,沒想到各地大埔如雨後春筍冒出:彰化埔心鄉舊名大埔心、馬祖大埔聚落、嘉義大埔鄉、苗栗竹南鎮大埔里。埔字有墟市、平原、埠頭等意思,但最想相信的還是「古時此地森林老虎出沒,人們經過時均大步大步的盡速離開,後由大步轉換為大埔稱之」這個童話似的可愛由來。

第一次來到港島、九龍以外的新界,雖然擁擠依舊,但比起中環以國際青年、金融巨擘節奏奔走的人龍,在大埔墟裡提著菜籃橫衝直撞的大媽,更讓人感到安心。吃了一碗半的亞婆豆腐花(瞬間推翻大澳豆腐花,成為我心中全世界豆花排行榜上冠軍)、一盤驚為天人腸粉(深水埗合益泰再見)和一顆平凡的上海煎包,來到百聞不如一見的鐵路博物館。


市場裡的阿公阿罵都會拉著行李箱裝菜,好幾次都誤以為遇到同事。
稱他博物館或許有些高估,就是個舊車站,放幾台廢棄車箱和圖文資料的空間。儘管如此,舊車站中國廟宇似的大門,仿佛有靜止時間的魔力,門牆上古味的龍鳳雕像,像是投影機般流瀉著百年前人們的辛勤。




移玉步來到離博物館一個街口的文武二帝廟,祭拜文昌帝君和關公大帝。沒有龍山寺、黃大仙的氣派,這間廟安靜隱身在庶民生活裡,來到廟裡已接近關門時間,住持大叔(是嗎)嘴裡叼著菸,進進出出忙碌著;我在煙霧繚繞中和神明們打了招呼,就出去玩貓。

廟裡有兩隻橘子小小貓,天真可愛的對一切充滿好奇,兩隻小東西天不怕地不怕的在關公面前耍大刀,又是打架又是百米短跑。還一度爆衝到對面肉舖,只見肉舖大叔放下手上菜刀,熟練的一手撈起小貓,將它扔回廟堂裡。

傍晚回到深水給胃一個交代。合益泰的白蘿蔔還是一樣香甜多汁,最喜歡吃蔬菜了。為了一解沒有爬完荔枝窩的怨念,到離地鐵站不遠的嘉頓(小)山意思意思。不爬則已,一爬驚為天人(是有多容易受驚),竟然能在離市區不到十分鐘腳程的山丘,擁有一整片港島星夜。想起了學校後頭六期球場那片世界級夜景,人總是矛盾,說著多麼討厭城市的擾攘紛亂,但當爬上山頭回頭望向由紛亂拼成的這幅絢麗,卻也不得不震懾於眼前這片由多少悲哀釀成的美麗。


隔天從香港回到台灣已是傍晚,回家的路上人們一家家在騎樓下烤肉躲雨,意識到今晚中秋就要一個人孤單度過了呀,不勝唏噓XD。儘管這次中秋沒剝柚子(香港柚子好貴)沒吃到月餅,但這場佐以秋雨的相聚,或許已是一塊得以細嚼好久的香甜。

*缺員:客艙組員人數少於規定派遣的人數,意味著少少的人要分擔更多的工作
*三腿:香港->台北這樣算一腿,香港過夜班都是香港->台北、台北->香港、香港->台北共三腿






2015年9月25日 星期五

No.5 Peranakan Museum 土生華人博物館

Peranakan Museum 土生華人博物館
2015/09/23 @Singapore

當100個博物館計畫在心中成形後,最擔心的就是文字記錄。短短幾個小時遊走,再憑著手中薄薄的導覽手冊,就要以幾千個文字蓋棺論定一次學習經驗的所有感性、理性認知,怎麼說都太倉促。儘管安慰自己回家還可以上圖書館、上網惡補所知,甚至下次有緣還能再來,但再怎麼說,都是後話了。這樣不知足的個性,總為自己添加了許多無謂的憂心。往後若有幸成為一百個主題中任何一個的專家,回過頭來看當初的直觀與淺白,必定會顆顆笑的,但這樣的愚笨也都是不可或缺的過程,無須害臊躲藏吧。



土生華人,Peranakan,是馬來語中「child of」、「born of」的意思,這一詞多用來稱呼擁有多元種族血統的後裔,主要族群為中國明朝前後從中國沿海移民至新加坡、印尼及馬來西亞的華人與當地居民繁衍的後裔;但移居至上述三地的阿拉伯、印度及歐亞人(Eurasian)亦包含於此。

博物館共三層樓,第一層樓介紹土生華人的歷史背景,二樓介紹為期十二天的傳統婚禮,三樓則為生活起居、飲食,和五十位星國先賢特展。

 一樓-歷史起源
以數十位土生華人的大頭照環繞房間,並於照片下方列下他們對於自己身為土生華人的感想和驕傲。四歲的小弟弟說,當他吃著媽媽做的娘惹糕時,覺得身為Peranakan是件很棒的事情。這個展間是館內文字解說唯一以馬來文、中文和英文三文並行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歷史很重要,希望讓更多人能了解的關係(亂猜)。

二樓-婚禮set
為期十二天的傳統婚禮,行頭文物、禮儀示範影片、各禮儀解說一應具全,四個展間分別展示婚禮布置的華麗布料、穿戴首飾和禮俗用品。婚禮對Peranakan有多重要,看他們用一整層樓展示之就能理解。(2008年博物館開館時,還真人模擬了一次傳統婚禮作為開館慶祝活動)。
不知道如今沿襲這些傳統的人多不多,其中梳頭(Chiu Thau)儀式最為神秘:進行於十二天婚期的第一天,新娘新郎分開進行,梳頭儀式也有成年禮的概念,新娘新娘坐在大竹簍中間,大人帶領幼童拿著梳子,象徵性的為兩人梳頭。

最讓人覺得「這樣也行喔」的儀式,是洞房後的「處女膜展示時間」(自己亂取的)。洞房花燭夜後,要將昨晚墊在床下的白布拿出來檢視上面是否有血跡,以證明新娘的貞潔之身;若無,男方可以無條件的退婚(還賺到一次免費的,真好)。不知道這個觀念,毀掉多少沒有觸女膜(或小時候不小心自己破掉)的女孩的人生。

可惜我對中國傳統婚禮習俗超級不熟,沒辦法從中比較同異。

三樓-民間生活
原來百年前就開始流行馬卡龍!馬卡龍色的鍋子、碗筷,象徵著獨特文化的娘惹器皿,據說當時景德鎮的陶瓷,有一大部分都是輸入東南亞的華人地區。受歐洲影響的長桌、精緻茶壺瓷器,裏頭盛裝的卻又是留有一絲中國風味的雞鴨魚肉,這樣的多元也說明了Peranakan的文化重組。

星國五十年特展
適逢新加坡獨立建國五十年,除了街上依然看得到50SG的標語外,博物館們貌似都會有意無意的展出相關的紀念展。這裡展出了1819年英國在新加坡設立港口之際,到1960年代獨立建國時期,對國家有特殊貢獻及極其影響的土生華人。身為會講中文(或馬來文)又諳英文的華人,土生華人在國際貿易中擁有舉足輕重的腳色:成立新加坡第一個蒸汽船公司的陳金錠、鴉片大王章芳林、甘蔗大亨黃仲涵、電影企業家陳慶直,都以各種方式豐富了這塊土地的文化與經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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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從小孩不笨這部電影開始認識新加坡的。一點台語、一點中文加上特殊英文口音組成的語言,是小小的我對這個聽說做壞事要被打的國家的第一印象。求學過程中接觸它的機會不多,當再次定睛正式這個種族熔爐,已是出了社會、和同事坐在地鐵車廂前往魚尾獅的夏日午後。對這個國家的解讀,一直以為就是一些馬來西亞人,一些印度印尼人和老祖先移民來這的中國人(再加上一些白皮膚人)的七彩國家,壓根不知道我眼中的這些「移民來的中國人」,早就落地生根,順應著命運的航線,將老祖宗的傳統與新居地的文化,揉合成屬於「土生華人」的一切。

或許是厚重的大中國思想洗染我思想至深,當看著路上人們和我有著相似樣貌,說的語言聽的故事讚嘆的先賢卻完全不同,心中仍不免響起茫然。這種因歷史大富翁鑄成的微妙,也讓我瞬間了解中國人對於臺灣獨立的不置可否了。







2015年9月24日 星期四

No.4 北海道舊紅磚廳

北海道舊道廳
2015/9/18@ Sapporo, Japan

北海道舊道廳,位於札幌車站旁,是棟紅紅美美的巴洛克式建築。

難得有同事聽到我要去的目的地後會提議一起同行,興喜之情溢於言表,一路上閒聊才知道她也是個喜歡冒險的熱血(抱歉使用了這個字眼)女孩,擊掌。帶著地圖走出地鐵站,卻一時失了方位,找不到市政廳該往哪邊。隨口抓了一個坐在一旁的男子詢問,男子示意我們跟著他走,便埋頭引領我們走了將近十分鐘的路,把我們帶到舊道廳大門口。「北國人都這麼熱情嗎!」我和同事受寵若驚的討論著,去一旁的便利商店買了一條雷神答謝。後來和長期在日本生活的朋友提起這件事,朋友神秘的一笑,問我那名男子從頭到尾有和我們講過一句話嗎?我回想,沒有呢。朋友一臉「我就知道」的神情告訴我,比起費盡唇舌和臉皮講英文,日本人往往選擇帶問路者到目的地,既能保住面子,又不失禮,送禮自用兩相宜(亂接)。




這個舊道廳是西元1888年時建成,在現在的新道廳完工前,都扮演著北海道行政中樞的重要地位。這天天空恰好下著雨,廳舍在雨中伴著花圃中投射的光,一股巨大的寧靜包圍了整個建築,好像是高中時將讀書的壓力、人際的困境留在教室,趴在大樓走廊盡頭看雨的解脫。

舊道廳兩層樓高,廳內的幾個小房間有條理的分別展出北海道的歷史、北方領土議題、北海道觀光景點介紹及日本和庫頁島的交流史等。在歷史古蹟裡認識從前未曾聽聞的歷史故事,這震撼無法言喻。

北方領土議題的小房間,好意外的看到日本人對政治激進的一面。學生北方領土辯論競賽、領土歸還海報設計比賽、繪本比賽、北方領土掃墓活動....,怎麼看都很難和量產純愛小說電影漫畫、鮮少出現政治狂熱話題的日本人手中阿。(或許又只是我見識廣薄,接觸的事物太狹隘)。

在北海道歷史廳惡補了北國的歷史,omg原來日本國1869年才正式在北海道設置行政單位(開拓史),至今距離「開拓」北海道僅有一百多年歷史。開拓、佔領、治理,這些字眼及背後的意義有什麼不同?(1)摘下樹林裡的野蘋果放在自己籃裡(2)拿走別人從樹林裡摘來的野蘋果
狀況一看起來比狀況二有道德,但樹林裡的野蘋果真的不屬於任何人嗎,蘋果自己也是很認真的吸收養分接受大自然灌溉,才有著今天的茁壯阿。反正覺得怪怪的阿~~~(抱頭)。

儘管如此,還是不能否定開拓史們的勇敢和不畏艱難,才九月多就要穿起外套的北國,不敢想像冬天時的大雪紛飛究竟多冷冽(老天保佑排到冬天的北海道班)。

後續追蹤:庫頁島、北方領土議題。